第 51 章

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?没订阅够一定比例, 那还得再等等哦!  乌蛮王庭帐下,灯火达旦,歌舞尽欢。

帐中最中间放着一青铜大鼎, 正汩汩地煮着沸水。

有四个身材魁伟的力士抬着一头全羊进帐,威风赫赫。紧接着,他们站在大鼎四方,郑重地将切好的羊肉扔进鼎中煮沸。

肉香扑鼻,帐中这些被邀请而来的人各个局促下, 又都有些不安地盯着鼎中正在煮的羊肉。

乌蛮王蒙在石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王座上, 看下方人欣赏歌舞都不自在,又偷偷窥探自己。他面容冷峻, 在阴影光下显得几分阴鸷。

他抬手让身边服侍的侍女退下, 端起一碗烧酒。

帐中静下,只有煮水声沸腾, 还有肉香阵阵。

众人听乌蛮王用一种慵懒的调子开口:“今夜召你们, 不是什么坏事, 诸位不必紧张。本王欲效仿大魏制度,解除你们的奴隶身份,封尔等为贵族,赐尔等金银珠宝, 美人羊群。今后除了面对本王,尔等自己可以养奴隶,养牛羊,不再有罪。

“诸位与本王在此歃血为盟, 本王在一日,便不会辜负你们。今后你们跟着本王打仗,也不必将所有财物献上。允许你们留一部分。”

众人面面相觑,不解乌蛮王的意思。

乌蛮制度落后,唯一的主人是乌蛮王,其他所有人,不管是跟着大王打仗的,还是伺候大王的,全都是奴隶。

奴隶没有人权,没有隐瞒财物的权利。只要被乌蛮王发现,就是死罪。

但是总有些人羡慕那些漂亮的珠宝,想要那些华丽的绸缎……他们偷偷藏起来,又怕乌蛮王发现,怪罪下来。

而今夜,乌蛮王说,要废除他们的奴隶身份!

众人颤颤的:“大王,这是什么意思……我们不懂。”

蒙在石哂笑,他说:“你们不必明白,只知道从此后你们是主人,不再是奴隶就好。”

说罢,蒙在石抬手,让力士献上匕首。他缓缓起身,高大修长的身形站起来,震慑力让整个营帐静谧无声。

这位雄才伟略的王者,握着匕首在手掌划一道长口子,看着血一滴滴落入碗中。他一饮而尽,向诸人示意,众人慌忙跟上。

蒙在石看着他们这些新封的贵族,若有所思。大魏来的丹阳公主,说他们大魏不是所有人都是奴隶。皇帝可以让人帮自己治理国家,但皇帝不能侮辱一个士人。

大魏有很多贵族,有这些贵族在,大魏皇帝的命令才能自上而下地执行。

昔日黄昏下,那位公主与他一道骑着马,在石林间穿行。她行在前方,握着马缰,回头与他笑道:“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你的,却不给你的人一点尊重,对不对?”

蒙在石眯眸:“那殿下与我合作,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呢?”

她美目盈盈噙水,道:“妾身只愿郎君做了大王,不要辜负妾身。”

想到此,蒙在石啧一声。昔日他与佳人真真假假地做戏,哪想到佳人也在利用他呢!好端端一个漂亮的和亲公主,硬是被他父王逼成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公主……太不可爱了。

“大王,远方好像有火光!”蒙在石正怀念公主的浅笑倩兮时,骤然看到毡帘推开,一个武士进来通报。

他脸色骤变,猛地站起。

当夜,乌蛮王和身后这群自己刚封的贵族登上了山顶,果然看到远方火光冲天。那火光却不属于乌蛮,而是来自与乌蛮相邻的赤蛮。

下方有人猜:“应该是大魏军队趁夜偷袭赤蛮。”

“反正是赤蛮在和大魏打仗,和我们没关系。”

蒙在石没理会身后人的如释重负,他皱着眉,心事重重。返回王庭后,蒙在石吩咐军队,准备迎接战争。

而下属们还在茫然,心想大魏偷袭赤蛮,跟他们乌蛮有什么关系?

只过了两天,当赤蛮有人带着羊群逃来乌蛮时,就有新封的贵族坐不住了。

他们跑来蒙在石面前指手画脚:“……那赤蛮逃来的人不光愿意和我们拿畜生换粮食,还说那大火烧得很大,赤蛮王愤怒不已,正在追杀大魏军队。逃来的人说,他们那里很多丢在路边的兽皮,都没有人要。大王,我们去取了吧,取了后和大魏换珠宝!”

贵族们兴奋地讨论时,蒙在石退出了营帐,漫然骑马而行。很快,下属们将打探的消息带回来,说那些贵族们都希望打仗。

蒙在石不置可否:“你们也觉得此时应该和赤蛮开战?”

手下派出一聪慧的人说道:“大王刚统一了乌蛮,而今想在乌蛮内部开展从大魏学来的工技,就不宜在此时开战。打来打去,只为了一点珠宝,得不偿失啊。”

蒙在石任由他们发表意见。

很快他们讨论出了结果,一致来劝蒙在石不要和赤蛮打仗。

蒙在石淡声:“哦,我说不开战就不开战么?”

下属怔愣。

蒙在石手臂一挥,指向远方营帐门口那群热烈讨论的贵族们。

他冷笑:“你看他们个个贪婪无度,刚被封了贵族,就想着抢占珠宝绸缎,牛羊美人。因为这是本王刚给的权利嘛!图个新鲜感,怕本王哪天收回了权利。

“贪婪遮蔽他们的眼睛,愚昧让他们目光浅短。本王要是在此时说我们不要打仗了,你猜本王约束得了?或者镇压了,他们会觉得本王出尔反尔,依然将他们当奴隶。那本王之前做的,就白做了。”

身后跟随的下属们悚然而望,那批蝗虫,此时若是约束,大王反而要失民心……

蒙在石闭目,慢慢露出一个有些阴沉的笑:“这仗,目前只能打。趁此机会,干脆统一赤蛮,让赤蛮成为乌蛮部下。

“大魏一出祸水东引,他们早料到他们偷袭赤蛮,会波及到乌蛮这个刚统一的部族吧。南蛮两大部开战,大魏只损失了一批兵马就可以坐壁上观,他们求之不得!”

下属们心惊,但他们又纷纷夸乌蛮王:“大王那夜看到大火,就让我等准备开战,显然大王那时候就料到了这一切。大王的谋略,不比大魏差!”

蒙在石不理会恭维。

他又若有所思:“我们和大魏是和亲关系,大魏不想和我们开战,又想收拾我们,就利用赤蛮让我们打起来……有意思。

“本王刚让人带话给大魏,就出了这种事。说不定还真是那位公主的手段。但公主并不懂政治才是……”

青年闭目沉思后,又睁开眼,目中迸发漆黑冷光:

“让我们在大魏的暗探,去查是谁给大魏边军出的这个主意!

“我非杀了他不可!”

--

李执送走丹阳公主后,打探到乌蛮和赤蛮开战了,也不由一声笑,心中记住了那献策的言二郎。

而在年关前,丹阳公主终于返回了长安,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上。

此年元日,时隔三年,丹阳公主再次和自己的一众兄长和姐姐,与皇帝在皇宫过元日节。只是比起三年前,皇后早已不在了。

元日后众人交际,公主府上迎来了曾经在府上做过幕僚、而今是户部侍郎的一个大官。

对方感恩公主的栽培,暮晚摇勉励对方跟着太子,好好做事。

如是,许多人前来拜访暮晚摇,大多是从公主府上出去、而今有了好前程的。暮晚摇耐着性子一一安抚了他们。来拜见的人多了,暮晚摇又烦得干脆称病不出门了。

三月份,科考开始。

春华从二月中旬就开始心慌,不停地寻借口出公主府,打探科考的情况。

放榜时,春华得知榜上没有刘文吉的名字,心里就一阵失落。但她又强打精神安慰自己,大魏的科考每年都很难,刘文吉一年不中,也是正常的。

然而春华赶着出公主府去安慰自己落榜的情郎,一整日却都没找到刘文吉。估计刘文吉是羞愧无比,故意躲着自己,春华只好先回公主府。

傍晚时的公主府上,春华失魂落魄地边走边想刘文吉的事,旁边一人喊住她:“春华!”

春华抬目看去,见是方桐方卫士,手上捏着一封信,愁眉苦脸地过来:“春华,你帮我念念,言二郎给我的信上都写了些什么。言二郎这么客气地写信,可我连字都不认识……”

春华打起精神,帮方桐看言二郎寄来的信。

不妨隔着廊子,暮晚摇刚从外吃酒回来。她正摇摇地走着,美目含晕,霞飞腮畔,冷不丁听到了“言二郎”几个字。

暮晚摇疑心自己听错了。

她顿住脚步,隔着帷帐,问那凑在一起读信的春华和方桐:“言石生写的信?”

方桐看到是公主回来了,行过礼后愣愣地答:“是啊,言二郎真是好人,经常给属下写信……”

他被春华狠狠踹了一脚,哎呦一声后,不解地看春华,不知道她踹自己干什么。

帷帐后的长廊上,暮晚摇默然片刻,问春华:“他也与你写过信么?”

春华尴尬的:“只是偶尔向婢子讨教一些问题……”

方桐不解:“殿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?难道言二郎不曾与殿下写过信么?怎么可能。言二郎那么会做人,哈哈……”

他的笑声尴尬地弱了下去。

因侍女们掀开了帘子,暮晚摇目光冰冷地看着他。

春华在旁小声:“方卫士你别说了。言二郎从未给殿下写过一封信……殿下都不知道言二郎给我们写过信。”

言石生端着药碗候在屋外,向里面公主请示。

但显然暮晚摇病着,不会回答他。

言石生进去时,见舍中清静,侍女们各司其职,或持拂尘清扫器具,或站在窗前认真地修剪花枝……总之都很专注,专注得都有些过了。

绕过屏风,他看到葳蕤翠帐低垂,帐角缀着香囊金球等物。整个内间,有着女儿家的粉润青春之美。只是今日,似乎燃起了香。

他掀开帷帐,见暮晚摇合眼而睡,粉面一半藏于褥下,只露出奶白的额头来。他掀开帘子的光惊扰到了她,她手抓着被褥,一点点从褥子下露出脸来。清水般的漆黑眼眸,秀美可亲的鼻尖。

言石生坐于榻边,伸臂要扶她起来。他声音比往日更轻柔些:“摇摇,今日这么早便醒了?昨夜睡得好不好?该起来吃药了。”

暮晚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并不说话。

因她前两日也是这样,言石生便也没如何,仍轻言细语地诱哄她起来。就见这位公主慢吞吞地从一团暖烘床褥间爬起来,大概被闷得慌,她被他揽入怀中时,整张脸都有点红。

言石生俯眼,他看到她乌浓稠密的长发下,睫毛轻轻上翘,再一点儿粉面,就完全看不到她何种神色了。

他变戏法一样,从袖中掏出一枚糖,在她张口时塞到了她嘴里。

暮晚摇一下子被塞了满嘴:“……”

腮帮都被塞得鼓起来了。

她要发怒他逾矩之时,良好的修养让她不能将塞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。她只好愤愤不平地用力去嚼嘴里的糖,这糖甜丝丝的,但竟然不腻,还有点儿酸……

什么糖啊?

言石生舀了一勺浓黑药汁,要喂到她嘴里。

被他扶在怀里的娘子已经清醒,之前装模作样不过是试探他到底对她做过些什么。既然早就醒了,暮晚摇当然不肯喝药了。她幽幽道:“原来你就是这样哄骗一个病中的可怜人儿喝药的啊?”

言石生端着药匙的手轻微一颤。

靠着他肩膀,不喝那药,暮晚摇慢吞吞地抬眼,凝目睇来,冷然怒意与似是而非的慵懒气息同时向他裹挟而来。

她很有气势。

如果不是嘴里没有完全咽下去的糖害得她说话声含糊的话,丹阳公主理应更有气势些。

而言石生心中平静。

他早猜到她清醒了,不然侍女们不会强作镇定。

但是公主要试探他,他只能满足她,被她试探了。

言石生改了称呼:“殿下。”

暮晚摇唇角勾一下,言石生起身请罪之际,她手中一掀,就将药碗掀翻,砸到了地上。药碗砸碎,药汁溅在地上,吓得外头的侍女们慌乱来看,不安地请罪。

而言石生后退之时,衣料粗糙的衣摆也溅上了药汁。

他却只是俯身行礼,眼睛看也不看溅到自己脚边的药汁,口上欢喜道:“见到殿下醒了,小生总算放心了。”

暮晚摇拍床板:“你放心个……!”

因为不雅,她最后一个“屁”字没有说出。但她坐在床上气势凌人地瞪着言石生,俨然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。

言石生温声:“其实小生早就想过,小生虽照顾公主身体,但也间接逾矩,殿下醒来必然要与我算账。我既不能放任殿下不管,也不能坐着等死,便绞尽脑汁,也想了法子来帮殿下秋后算账。”

暮晚摇衣衫不整地坐于榻上,酥肩半露,玉颈修长,乳儿被掩在长发下,若隐若现。而她俯身,感兴趣道:“你又有法子帮我解惑了?”

言石生眼睛立刻挪开,不多看她一分。他道:“所谓惩罚,不过是长痛与短痛。短痛的话,殿下一剑杀了小生,便了结此事了;长痛的话,殿下多折腾小生几日,大约也能消气。”

暮晚摇眼神讳莫如深。

她道:“你是不是以为我会选长痛?”

暮晚摇笑道:“我选短痛。”

言石生一滞。

他余光看到她下了榻,雪玉一般的赤足踩上地衣,之后裙襦才落下,挡住了她的雪足。她就这般走下来,一步步向他走来。香气缕缕,脚步停在了他面前。

一声“叮”,当是抽剑声。

言石生想起来,床幔角边可是悬着一把剑的。暮晚摇要抽剑,实在容易。

他蓦地抬头,向她看来。果然,暮晚摇手中的剑已经拔出,在他的注视下,她的剑搭在了他肩膀上。

暮晚摇慢悠悠:“这剑,是当今太子殿下送给我的,说有此剑在,我杀了谁,他替我一力担着。我之前试了试,这剑吹灰可破,牛毛可斩。比之前方卫士那把剑,不知道好了多少。我将它挂在床头,便是防着不法之徒,对我不敬。”

言石生与她对视。

男女之间,博弈若此。

言石生道:“太子殿下将此剑送给殿下,当是爱护,却也是警告。小生以为殿下当小心使用此剑,些微小事,也不必上纲上线。”

暮晚摇:“叫我‘摇摇’,这是小事么?”

言石生叹:“是殿下逼着小生叫,小生不叫殿下就不喝药,小生不能见死不救,也实在没办法啊。”

言石生紧张那把搭在肩上的剑,暮晚摇却轻松:“你这般说,可见你是笃定我不会杀你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杀你?”

言石生看着她。

他缓缓道:“我确实在赌。

“赌殿下……怜惜小生。”

暮晚摇:“……”

言石生见好就收。

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手中的剑抽走,远远地丢开。他作揖道:“殿下且饶我一命吧。殿下要杀小生容易,后续事件却麻烦,还不如殿下放我一马,让小生‘长痛’来伺候殿下呢?”

他温声细语,又眼中带笑,半是开玩笑,半是真赔罪。

倒是这种态度,让暮晚摇也不好生气了。

因为……本来就是一件小事。

暮晚摇板着脸:“我病中的样子……”

言石生:“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。”

暮晚摇:“那叫我‘摇摇’……”

言石生:“以后绝不敢叫了!”

暮晚摇脸色冷一下,好像有些生气,但也不知道在气什么。她最后闷闷道:“那这事便算了,下不为例。”

言石生松口气。

外头小心翼翼观望的侍女们也松口气。

暮晚摇解决了此事,脸色便好很多,她向言石生扬下巴:“我打算去看看春华。”

言石生闻弦知雅意,立刻道:“那我陪殿下一道去。春华娘子已经醒了,应该没有大碍。”

暮晚摇点头。

她道:“我要更衣。”

言石生转身向外走。

暮晚摇喝道:“你走什么?!”

言石生后背僵住,迟疑回头:“……那总不能是让小生来服侍?”

暮晚摇大怒,要张口,却又抿唇,半天不知道怎么说。言石生疑惑而专注地凝视她,安静等待。好一会儿,暮晚摇眼神向上轻轻飘一下。

她道:“你给我吃的糖……”

言石生懂了。

他小声道:“你还要么?”

暮晚摇:“……不要。”

言石生不说话,他只是走了回来,将袖中放着糖的荷包放在了床边小几上,让暮晚摇触手可碰。而他再次拱了拱手后,这次真离去了。

待他走后,暮晚摇摸到那荷包,从看着用了很多年、一点儿也不好看的荷包中掏出糖豆来吃。

依然是甜甜的,酸酸的。

暮晚摇一个人坐在屋中吃了会儿糖。

她目光瞥向窗外,隐约能听到自己侍女们关心地在询问言二郎,问言二郎有没有被公主吓到,而言石生温柔回答。

暮晚摇咬着糖嗤一声,心里骂他虚伪。

他这样的人,处处体贴,太容易让人喜欢上了。

--

日头刚升,春华坐于屋前晒太阳。

刘文吉犹豫着过来,看到她脸色雪白地坐在太阳下,他脚步都有些慌。而扭捏了半天,他红着脸上前,将一个草编的小人放在了台阶上。

刘文吉轻声:“听说你醒了……我送你玩的。”

春华惊讶,抬头看这清俊书生一眼。她指尖颤颤,接过了那草编小人。春华红着脸,低着头不说话。

刘文吉倒是吭吭哧哧地开口:“我知道你是公主身边的侍女,我这样的白身,现在是攀不上你。但你且等一等,待我中了进士……”

有女声懒洋洋地传来:“等什么?”

春华立刻惊慌站起:“殿下!”

刘文吉有些茫然地看去——

那女郎摇着扇子、自屋廊口拐入,梳高髻,插步摇。裙摆曳地,披帛飞扬。

而跟在她身后的人,穿窄袖文士衫,布束发,目清雅。竟是言石生。

言石生看刘文吉一眼,示意刘文吉赶紧请安,别得罪丹阳公主。

刘文吉却在沉思:言二郎为何跟在公主身边?

言二郎怎么和公主这么熟?

言二郎和公主这么熟,那他和春华是不是……

不等他思量完,有脚步声匆匆而来。暮晚摇看去,见是卫士们拦住要闯过来的人。那闯过来的人,是言石生的大哥和三弟。

暮晚摇诧异。

言石生心中却一动。

言大郎和言三郎到了他们这里,只仓促地向公主请了安,就神情复杂的:“州考结果出了……今年的名额,是刘郎,刘文吉。”

言石生不说话。

言大郎不知道该怎么说,只努力压抑自己的同情:“……二郎,没事,咱们还有下一年。”

言石生回过神,笑道:“该是恭祝刘兄。大哥三弟,我不难过。”

因为这正在他的预料中。

但是周围一片愁云笼罩,除了刘文吉和公主,这里其他人好像都因为喜欢言二郎的原因,没有人开心——

“言二郎,没关系,你一定能去长安的。”

“二郎,你别伤心。”

“二郎,要不你求求人?”

最后那句是春华在暗示言石生求助公主,言石生一一回答大家的关心,看着很忙。

暮晚摇倚着廊柱,摇着扇子看他们。

她真不懂他们伤心什么。

她奇怪道:“他失败不是意料之中的么?你们愁什么?”

众人敢怒不敢言。

暮晚摇根本不在乎这些,她看向言石生:“你身上什么香?”

言石生:“啊?”

暮晚摇看着他:“我要。”

所有人里,大概只有暮晚摇根本不为言二郎的州考失败伤心了。言石生无奈的,微笑着看她一眼。

春华也作为被审问者,立在堂下。她小心抬目看眼公主的神色,见公主眼尾的金银粉妆晕后,脸色有些苍白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呵了个呵呵哒扔了1个火箭炮,Bolero扔了1个火箭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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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公主

  • 作者:伊人睽睽
  • 分类:言情小说
  • 豆瓣:8.4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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